第(2/3)页 “邹同志,你可别拿我打擦了,解放前我就是个臭拉车的,生在北平,可是我连我娘是谁,我爹是谁我都不知道。最早的记忆,还是跟城门楼下那野狗抢发霉的高粱饼!” 老马可能是年纪大了,见刘一民听的认真,于是就晃着脑袋讲了起来:“以前北平这地界,自我之上那都是爷,自我之下,就剩下那些野猫野狗了。咱是啥,说白了咱就是天天挨人家那臭脚丫的下贱货,人家扇咱巴掌还嫌手疼。 嘿,都是爷,我惹不起。不过我想了,咱也得当爷,给谁当爷,给别人当爷人家不干呐,那就自己给自己当爷。你打我,你手疼,疼死你个王八羔子的,你贱不贱啊,自己找罪受!” 邹获凡笑着说道:“老马有阿Q精神!” “阿Q是谁?也是咱老北平的人吗?”老马疑惑地问道。 邹获凡笑了一下,认真地说道:“哈哈哈,仔细算的话,阿Q应该是绍兴人。” “嗐!那离咱们这儿可远了!后来拉洋包车,小日子来了,学生们上街喊口号,那些FD派不干,派JC打人。有个学生坐到我车上,我发疯似的跑,最后狗日的都没追上来。 学生告诉我,‘我这算革命’,咱也不懂革命,就知道他没给钱! 后来小日子真来了北平,大家生活过得艰难,尤其是后来,中国人只能吃混合面,吃这玩意,屙屎都带血。小日子的马都吃的大豆,我就偷偷跑到牲口棚偷吃的,还差点挨了一枪。 我当时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,心扑通扑通的,我就捂着我的胸口,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才知道我没死,赶紧一个人跑回家。后来我学聪明了,跟着马后面捡马粪,马消化不了的咱消化。 .......” “GMD走了,咱解放军来了,当时我也凑到城门口看热闹,不管什么军,咱日子还得过。我就在街上找活,碰见解放军,主动问我喊同志。我当时不知道啊,还以为我们这些拉车的又有了新名字,后来一番解释才知道,原来同志是亲切的称呼,志同道...合的意思。” 老马讲的有点累了,于是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了澡池子边上,笑着说道:“您说我一个臭拉车的,跟邹编辑这样的人成同志了!” “咱们目标一样就是同志,革命只有分工不同,没有高低贵贱之分。”邹获凡笑着说道。 “对对对,我现在烧锅炉也是干革命,这位小同志年纪轻轻也干革命,我要是年轻的时候就明白这档子事儿,我也豁出去了干革命。” 走出澡堂,邹获凡说道:“老马一个人,就是几十年的北平史啊!” 第(2/3)页